本文作者:理想主义者

《凡人歌》,现实主义恐怖片:日子该过还得过

《凡人歌》,现实主义恐怖片:日子该过还得过摘要: 刺客信条影自公布后便备受批评尤其是男主弥助的争议很大日本粉丝认为育碧对历史进行了调整选用弥助作为主角是个错误没有资料可以证实他是武士因此许多人预测这款游戏在日本推出时会遭遇失败现在...

《刺客信条:影》自公布后便备受批评,尤其是男主弥助的争议很大。日本粉丝认为育碧对历史进行了调整,选用弥助作为主角是个错误,没有资料可以证实他是武士。因此许多人预测这款游戏在日本推出时会遭遇失败,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界面新闻记者 | 董子琪

界面新闻编辑 | 姜妍

近日播出的电视剧《凡人歌》围绕几对“北漂”男女的生活,描摹了看似光鲜亮丽的中产生活如何一步一步堕入困顿之中。四十岁左右的那伟(王骁饰)、沈琳(殷桃饰)已经在北京成家立业,生活波澜不惊,丈夫在企业担任高管,妻子在家相夫教子。沈琳的弟弟沈磊(秦俊杰饰)三十岁了,他与校园时期的恋人谢美蓝(陈昊宇饰)步入婚姻,二人合理地规划生活,男方在体制内负责稳定,女方在投资业赚取高薪。那伟的弟弟那隽(张哲华饰)三十岁出头,名校研究生毕业后进入大型互联网公司,努力工作年薪百万,还与女友李晓悦(章若楠饰)感情甚笃。可是,有些变化正在渐渐酝酿。

豆瓣上这部作品的标签之一为“现实主义恐怖片”,因为每个人物的处境都折射了现实中的恐怖。那些看起来稳定的处境实际上是脆弱、岌岌可危的。那伟在一家公司十几年,本来已经坐等公司上市兑现千万期权,可是公司领导层突变,人员架构调整,转眼间他就被无补偿裁员、沦为大龄无业人员。主妇沈琳相信家庭比工作更重要,爱比打拼更牢靠,从不奔波劳碌,梳妆台上也堆满了大牌化妆品,可是却因为丈夫的失业而发现这样的生活不再可持续,必须自降身价重回劳动市场,给当年的实习生当下属。沈磊在单位按部就班地工作,却没有发现田园牧歌式的爱好已经让妻子暗生不满。 

凡人不得不为生活奔波劳碌,每个人物都陷在自己的漩涡里,不管是职场斡旋斗争,酒局上扮丑出洋相、还是从白领变成司机、骑手和月嫂,每个人都是为了要生活下去。在这一点上,剧集对人物投射了悲悯的目光,也展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艰辛、以及无人托底的脆弱。当李宗盛的《凡人歌》音乐响起,中年夫妻那伟和沈琳困于生活、无奈地呼喊又只能默默承受,甚至令人想起叶芝书写尘世疲累的诗句,“我们和这劳碌的尘世也在逝去”(《世间的玫瑰》)“跟随你的,还有全世界的眼泪,还有她迟缓的船队的全部悲怆,还有她无尽岁月的全部负累。”(《爱的哀伤》) 

《凡人歌》,现实主义恐怖片:日子该过还得过

使人感到恐怖的还包括堕入深渊的无望。从高管坠落成骑手的那伟需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秩序。沈琳从事卤货生意后,决定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卤货广告上,也是因为她比起丈夫足够“通透”,到了此时此刻需要撕掉无用的脸皮。《凡人歌》对于逆境和跌落的理解很多时候仍停留在实用主义的生活观、像是“日子该过还得过”、“生活给了我一巴掌,我当吃了甜枣”的程度。《凡人歌》的苦情底色也与人物的价值观有关。那伟 讲究义气和忠诚,这在剧集中显得感人而过时。因为“义”与商业逻辑和规则并不相容,兄弟情谊使他濒临破产。相信义气的那伟很难得,然而“义”的缺陷也是明显的,如果援引康有为的说法,就是义蕴藏着 主义、封闭自私的色彩,与公正和开放背道而驰。

与《欢乐颂》类似,剧中能够揭示社会运转规则的要么是经典的理性、客观、务实的“理科生”(那隽或者安迪),要么就是熟稔人际斗争和“厚黑学”的混世魔王(路总、曲筱绡)。真正能够发声的文化精英譬如沈磊对生活是失语的。一方面,他的表现像是契诃夫笔下的《醋栗》的主角,一位总是梦想归隐田园、过上美满小日子的低级文官;另一方面,他对于自己的失败始终保持着沉默,似乎再次证实了知识分子缺乏勇气、处世不成熟的印象。 

凡人意味着破除不了的执迷和欲望。 剧中人展现出的不同的生活逻辑,这也构成了主要的戏剧冲突。这种生活逻辑的对立可以概括为“上进”还是“放任”、或者更简单,“卷”还是“躺”,那隽是“卷”方代表,站在对面的是女友李晓悦、体制内“废柴”沈磊还有大龄主妇沈琳。生活逻辑的分歧也延伸至生活方式的选择上。那隽想要带着女友住上大平层,去 商场买衣服,而女友满足于平价的消费娱乐,也愿意在地下商场杀价淘货。“躺”方会被“卷”方不理解、责怪以及说教,就像那隽屡次教导女友对未来要有规划,不能总是得过且过;沈磊想要安稳平静的生活,而这被妻子理解为“不求上进”、甚至到生死相逼、互相折磨的地步,“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痛快”。

剧集对于“卷”方推崇的拼搏上进是有所保留的,至少不是前几年《理想之城》《欢乐颂》的那种热切的、崇拜成功的态度;也借由角色的口吻予以反驳。尽管那隽或谢美蓝用安全感、成功感、人上人等措辞包装诱导,所谓的拼搏也不过只是为了钱。用钱决定一切的逻辑,虽然是诞生自真实的生活经验,但有些粗暴:钱虽然能 许多问题,但也挤占了温情、陪伴、包容与爱的空间。那隽在衡量身边人的时候总会援引一些指标,例如“二本”还是“985”、月入一万还是十万,这些指标在帮助他分析评价的同时,也消解了关系中真正重要的东西,情感与包容。况且,只讲究物质生活如同只满足于动物般的乐趣,同样是沉重和缺乏想象的。

奋斗者们认为很多东西都可以等等再说。等生计有着落后,爱和关怀会自动实现;等斗争消弭了,和平自然会到来,却在无限延迟之中将自己抽空。那隽对于人生的严格规划和控制:四十岁前住上大平层、升职加薪、儿女双全,最终将自己导向了精神崩溃的边缘。马不停蹄地寻求新的 并不会令人们真正地获得幸福,社会学家杜尔凯姆在《 论》里反思现代社会“人性就是 满足”的信条:它鼓励人们不断追求,并马上抛弃自己现在拥有的,因为与激动人心的梦想相比,现实简直一文不值,然而狂热终会衰退, 奔涌到头来一无所有。正是 满足的企求蒙蔽了人们的双眼,使他们失去应得的幸福。他们无力承担哪怕最小的挫折,早会被被迫停步。这样的精神状态是经济灾难下引起精神崩溃的原因,杜尔凯姆提示道,因为在某些稳定的状态下,人们相对来说更能承受命运打击,而如果将生活的目的设定为不断地超越,突然被迫后退会让人陷入痛苦。

至于“躺”的一方,剧集也刻画出了贫穷的质感。存款有限的李晓悦与人合租,差点遭到不良青年的侵犯;沈磊常年骑着一台小电驴,它在夜间也会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就像不可回避的贫穷现状。贫穷是有声音的, 在韩国小说家金爱烂的《滔滔生活》里它是逼仄空间里钢琴发出的巨大轰鸣,也可能是陋室里白天黑夜不会停息的塑料袋的窸窸窣窣声。沈磊家楼下,电驴的警鸣刺破了夜间的宁静,也扰动了内心。 

令谢美蓝感到不安的不仅是条件的局促,而是生活的拮据、俭朴的习惯已经侵入了沈磊的品格,让他满足现状。沈磊缩减自己的欲望,平日下班后就缩在出租屋里,假日也不出游,也不让她有改善的想象,令她感到舒展不得、 压抑。俭朴的缺点,如果用谭嗣同的批评来说,就在于把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储存,而不是生产和扩展中——这导致了思想的贫困,扼杀了人们超出现存文化思维模式的思考,亦助长了思想的保守主义。 谢美蓝鄙视丈夫的俭朴,蔑称为“穷人的活法”,也与此批判相通。 

近些年一些国产剧集聚焦现实议题,切中了时下人们最关心的话题,像是大城市高昂的房产如何影响了男女的感情,以及塑造人们的自我认知。《心居》里,女主的初恋挤在下只角的小房子里干起了假结婚买房的勾当,另一个追求者则有多套房收租的暴发户,显得真诚又幽默。《理想之城》中,昔日甜蜜的恋人因为蜗居在老破小里渐渐绝望、最后只能分道扬镳。《狂飙》还将旧厂街之类的宿舍楼想象成见不得光的、滋生罪恶的地方。可问题是,对于现实的关注并不一定等同于完全认同现状,对现实的接受态度也能体现这种现实主义的性质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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